地叫了一声“裴舒衡”。
裴舒衡却置若罔闻,指尖勾着她鬓边那缕撩拨过他的头发,目光一寸寸在她脸上逡巡,带着不容忽视的侵略性。
方渝的胸口微微起伏,搭在裴舒衡胳膊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。
她这才发现,他一直温顺地被她摆弄只是假象,只要他愿意,就能马上反客为主。
裴舒衡低下头,他的意图明显,方渝的指尖陷进他毛衣上的绒毛里,却并没推开。
她拿不准自己要不要闭上眼睛,而他的嘴唇堪堪却从她脸侧错了过去,意料之外地落在了她耳畔。
他说:“不够。”
像蝶翼轻扇却引发一场飓风,方渝的心头也席卷过一阵小型风暴。
裴舒衡是在回应她的问题。
她问他这样够不够亲密,他的答案是不够。
“但是,”裴舒衡还没说完,“你今天表现得比以前好。”
他眸中盛满吊儿郎当的笑意,而方渝仓促地别开了视线。
她伸手去推裴舒衡,他让开以后,她落荒而逃地站起来跑到相机后面,借着看取景器的机会,让自己过速的心跳平息。
方渝觉得宁意给她出的这个主意很不好,她怀疑裴舒衡根本没接收到她释放的信号,他甚至逗她玩逗得挺开心。
不过在她的努力下,这组推广照拍出来以后效果非常好,她还剪了几个花絮视频发在裴舒衡的账号里,被平台推流上了热门,粉丝纷纷赶来:
“这简直是裴哥的猎杀时刻,谁懂他被小鱼撩到之后又反撩回去啊,真的好心动。”
“我来预言,他们绝对是生理性喜欢,感觉一对视就要亲上了!”
“说真的,这个戒指我之前刷到来着,没觉得多好看,怎么他们一戴我就那么想买。”
宁意也刷到了她的更新,在微信上给她留言问:“怎么样,裴舒衡对你有没有什么不一样?是不是效果还挺不错的?”
方渝:“别提了。”
方渝:“我现在身心俱疲。”
方渝:“这不是我的赛道。”
“别气馁嘛,”宁意鼓励她,“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机会。”
方渝还没作声,宁意就又道:“这不马上过节了,你们是不是有假放,我准备喊几个朋友一起自驾去隔壁市玩,你带上裴舒衡一起来呗,还能拍视频。”
“行,但我有一天要值班。”方渝说。
宁意:“那就等你值完班再出发。”
宁意:“你们领导真事儿,事儿爹。”
方渝也是这么想的,公司安排每个部门每天两个人值班,一个带班领导和一个普通员工,她原本跟路河一组,那天到了之后发现变成了副总。
值班规定是要通宵的,方渝六点钟的时候出门吃了个饭,回来的时候经过副总办公室,发现他已经偷偷关灯锁门走了。
方渝不由得又想起了r的面试官问她的问题。
作为一个女孩子,能不能胜任辛苦的工作。
她望着副总紧闭的门,突然极度后悔面试时未出口的那句话。
能不能吃苦跟男女没什么关系。
方渝在洗手间的茶水槽里发现了几块被泡发的陈皮,应该是来自副总办公室里那一大罐。
这周放假没人来打扫卫生,他原来也知道自己洗。
之前什么都要别人做,她还以为他的手脚都是义肢。
方渝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,头顶的白炽灯散发出明亮的光线,她在电脑上打开了一本电子书,小小的窗格之外漆黑一片,不知什么时候天上下起了细细的雨丝,一点一滴斜挂在玻璃上。
她给裴舒衡发了消息,问他明天有没有空出去玩。
裴舒衡:“我有空。”
裴舒衡:“但我爸妈问能不能让裴应以一起去。”
裴舒衡:“他们说他太闷了没朋友[微笑]。”
即便隔着屏幕,方渝也能想象出裴舒衡不爽的表情。
但她能理解杜晴和裴青松的想法,毕竟裴应以看起来确实不像会有很多朋友的人,他们应该很希望他有能跟同龄的年轻人一起放松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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