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时我瞧得分明,荧惑星已定方向,更近南方的那颗星。可第二日酒醒后再瞧,并无荧惑星出现。那时我以为是酒醉后看花了眼,并未放在心上。直到半个月前,荧惑守心天象出现,荧惑星位于星宿三星旁,并未定方位。也是这时我想起了两个月前的事,开始怀疑那并非我的错觉。”
元洲震惊道:“昨晚咱们三人一同观星时,看得分明,荧惑星明明是向着东方,代表东宫的那颗星靠近……两个月前怎么可能向庶子星去呢?天象怎么可能会被改变?”
“是,天象无法被改变,所以后来我想了很久,还有一种可能。”梁丘在桌面上的两颗星上点了点,“荧惑守心,皇权易位。以前我们常说,落在那颗星上,便是哪边起了不臣之心,其实不然。荧惑星落在何处,那颗星的光辉会更盛几分,意味着那边会是新的天命之主。或许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的多,这次的天象,不仅牵扯到了东宫,还有其他的人。”
楚妙垂眸看着桌上的星辰图,认真道:“当今陛下共有三子,除太子外,其他两个都年岁尚小,手中无权,即使有人在背后相助,亦难成事。当今陛下尚在人世的兄弟有两个,陈王和襄王,也不知是哪位王爷,生出了异心。或许这几个月里,双方各自都有新的谋划,只不过有的事瞬息万变,几个月前是一个模样,如今又是另一番模样。”
荀舒心思一动,试探道:“太子的兄弟虽年岁小,可也许有的人就需要他们年岁小,容易被掌控呢?”
楚妙拧眉:“师妹的意思是,拥护太子的庶弟登基,而后挟天子以令诸侯?”
元洲站起身,走到床榻边上,瘫倒在上面,唉声叹气:“这局也太复杂了,如今就算我们几个臭皮匠凑在一出,想要化解这局里面的戾气,亦不知该从何处下手……我有些想不明白,太子本就是下一任帝王,他何必要参与这档子事?当今陛下眼看着也活不了多久,为何不等他宾天后,名正言顺继位,如此,不会有化不开的戾气,也不会有这劳什子的荧惑守心,百姓安居乐业,天下太平,这多好啊!”
“说得轻巧,若别人想要争,他不想法子护住,难道任人宰割?”楚妙启唇反驳。
眼看着二人又要如少年时般争执起来,梁丘猛地拍了下桌子,惊得二人忘了要说什么。
桌上茶碗被震得不停晃动,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。楚妙急忙扶住茶碗,怒道:“梁丘,有话好好说,你拿桌子出什么气?我昨日就瞧见了,你家就这四个茶碗,这要是碎了,你连茶都没法请我们喝了。”
梁丘面含歉意:“报歉。我只是想让你们清醒一下,振作起来。这种事关皇权变更天下动乱的天象,本就不可能被轻易化解。此事我们想不出解决办法,难道不是正常的吗?”他指着房顶道,“我几年前便住到了这里,到今年才摸到点门路,我都没沮丧,你们有何可沮丧的?”
这话说得颇有道理,元洲和楚妙逐渐平静下来。楚妙轻声道:“如今该怎么办?说到底咱们四个人如今所说的一切都是凭空而想。若想化解此局,还要想法子混进斋宫才行。”
梁丘道:“混进斋宫容易。我的菜地离斋宫近,前两年宫中只住了几个老宫人,他们的蔬菜都从我这处采买。一个月前,斋宫负责采买的人便说了,让我自明日起,每日寅时将蔬菜送入斋宫。等明日我进了宫,再寻机会打探一番,看看是否能有新的发现。”
元洲猛地从床上起身,叹道:“师兄不愧是师兄,竟从几年前便开始谋划。”
梁丘这些年的谋划,说简单也颇为简单,但只为了一个不知是否会真的发生的卦象,坚持这么多年,绝非易事。
梁丘苦笑:“有的事需要机缘,我只能尽可能的多做,等待那份机缘。只是除了此处,明日还有件事需要你们去做。若发生宫变,必有兵力支持。明日你们便去附近探查一番,小心行事,看看是否能发现什么。”
楚妙和元洲答应下来,一旁的荀舒却认真道:“师兄,我明日能随你一同去吗?”
元洲劝道:“小师妹,斋宫如今守卫森严,可不是个好玩的地方。再说,你年纪尚小,我们怎么能让你去冒险?若大师兄能带人进去,自然是要带我。我行走江湖多年,擅长和各类人打交道,定能帮到大师兄。你便同楚妙一起去周围转转吧。”
“就是因为我年纪小,才应由我去。”荀舒神色极为认真,“因为我年岁小,生得也瘦小,他们会放松警惕,更容易打探一些消息。你和师姐江湖气太重,很容易被发现并非安乐镇的菜农,然后遇到危险。”
元洲挠了挠头,竟觉得荀舒说的有些道理。他求助似的看向楚妙,期待她能想出个理由绝了荀舒的想法,却见她掏出了三枚铜钱,气势汹汹拍在桌面上:“我觉得我才是最适合的人选。老方法,不如将决定权交给老天爷,我们问三卦,看看究竟谁最合适与梁丘师兄一起去斋宫。”
荀舒看着那三枚铜钱,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。
小时候,他们三个厮混在一起时,尝尝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争执。有时是为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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