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宫就在荀舒身后百步,前来敬神的百姓络绎不绝。树林遮不住他们三人的身影,已然有人察觉到他们三人的奇怪之处,向此处投射好奇的目光。
方晏收回视线,不再坚持:“那我便直说了。阿舒,你最近是否察觉到,李玄鹤一直有事瞒着你?”
荀舒看着方晏,没有立刻回答。倒是一旁的阿水皱起眉头,“新仇旧恨”揉杂在一起,立刻发难道:“方公子,在背后说人坏话,怕是不妥吧?”
方晏拧眉争辩:“我并非说人坏话,而是不想让阿舒被歹人蒙骗!”他转眸看向荀舒,眼中全是真诚,“阿舒,你冰雪聪明,定然有所察觉——”
“他确实有事瞒着我。”荀舒打断他,“此事我有所察觉不假,但他也坦诚地告诉了我。不过我并不在意,也不想去探究。每个人都有秘密,我也有秘密没告诉他,而你,也有秘密没告诉我们,不是吗?”
荀舒语气颇为平静,不生气也不恼怒,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她的眼神一如往昔般澄澈,如清澈的湖水,可看透世间万物,让阴谋诡算无所遁形。
“若他所隐瞒之事,与姜叔有关呢?”
荀舒拧眉:“这是何意?”
方晏避开她的眼神,轻声道:“我并非想要挑拨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,只是此事与姜叔的安危有关,我必须要让你知晓。”他顿了顿,像是下定了决心,将视线重新转向她,“姜叔离开后,你一直在寻找她的线索。我知道如今有传言,说姜叔是被长生殿的人带走的,可事实并不是如此。姜叔如今就在京城,被大理寺的人看守着,你可知晓?”
像是晴天突然起了惊雷,正正好劈在荀舒的头顶,劈得她头晕目眩,几乎站不稳,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
潮州……李玄鹤……姜拯……秦渊……大理寺……
过往的种种在这一刻通通浮上水面,搅得荀舒的思绪混乱不堪。
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,而李玄鹤真的是那个蒙住她双眸双耳,从始至终都在欺骗她的人?
荀舒紧紧攥住阿水的胳膊,尚留有一丝神志,不去轻易怀疑李玄鹤。她深呼吸,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:“你说姜叔就在京城,还被大理寺的人看守着……你可有证据?”
方晏犹豫片刻,点头:“是,我有证据。你若愿意相信我,我现在就带你去。”
荀舒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下来。
方晏想要带着荀舒单独去,可荀舒坚持要带上阿水和鱼肠。方晏苦笑道:“我只想悄悄带你去看一眼,你带这么多人,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?”
荀舒此刻已经平静许多,不再似刚刚那般震惊难过。她相信方晏,可更相信李玄鹤。若这俩人其中有一个,心怀鬼胎,想要做出对她不好的举动,那定是方晏而不是李玄鹤。
她坚持:“那正好,我与三哥当面对峙,是非对错当面说清。若此事真是他做的,我与他恩断义绝,老死不相往来。若此事不是他做的,他也可以和我一起救出姜叔。他在京城认识的人多,应当能有更多的法子,行事也更方便。”
方晏见劝说不了她,只能无奈妥协:“那便听阿舒的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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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山的路,依旧是方晏走在前方。荀舒和阿水并排在他身后跟着,阿水扯了扯荀舒的胳膊,示意她放慢脚步,等到俩人落后五六步时,凑到她的耳边,轻声道:“姑娘,我觉得他不是个好人。”
荀舒顿了一瞬,还是反驳了她的话,只是声音到底不似往日般强硬:“我与他认识多年,他做事确实古板了些,但人还是不错的。”
阿水叹了口气,想到一会儿鱼肠会与他们同去,也不再多劝。
总归鱼肠功夫好,此处又在京城,应当出不了太大的岔子。
三人到山下时,等候在马车旁的鱼肠看着三人有些愣神,不知为何上山时是俩人,下山时却成了三人,还是荀舒主动解释道:“方晏哥与我们同行,要带我去个地方。”
鱼肠并不多问:“那请方大人随在下一同坐在前面,为在下指路。”
方晏摆摆手,露出个腼腆笑容:“我今日骑驴来的,不能将它扔在此处。我骑驴在前面领路,你们跟在后面就好。”
见他这般说,鱼肠不再多说。
方晏走到一旁的树林里,片刻后牵出一只毛驴。他手忙脚乱爬上毛驴,看了马车的方向一眼,见荀舒等人上了车,马车门已合上,拍了拍毛驴的屁股,向城中出发。
车内,荀舒放下帘子,盯着面前的桌子发呆。一旁的阿水轻声道:“姑娘,这人忒奇怪。他如何知道咱们今日会来神宫?”
荀舒垂着眼睫,再也说不出辩解的话。
这一切确实太蹊跷了,往日她出门,都是乘着马车在城中转悠,几乎不会下车呆太久。只有今日,她要在神宫中耽搁些时间,却这么巧的遇到了方晏。
可若方晏说的一切都是假的,他为何要这么做?姜拯对他也是很好的,难道不想姜拯尽快被找到?为何要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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