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肃尘抿了一下唇:“我还没说。”
“你这几天来来回回就是那一句,我都听腻了。”晏烛转过身去,一副生气了的样子,却也没再说什么重话。
闻肃尘便道:“我不说了。”
晏烛这才转回去看他,见闻肃尘低着头,虽然人高马大的看上去不怎么乖巧,但起码态度还可以,便也生不起气来,伸手拉住他往床边去。
闻肃尘有些犹豫地跟着,等到两人一起在床上坐下时候,他才迟疑道:“你现在不能做。”
“你想什么呢?”晏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“我什么都没说。”
闻肃尘一顿,耳根瞬间红了。
“好。”他说。
一个莫名其妙的回答,惹得晏烛忍不住笑了一声。
他又想起来以前闻肃尘会直接问他是不是想做,那时候闻肃尘就不会害羞了?
晏烛这么想,也就这么问了。
闻肃尘点头:“习惯了。”
也就是一开始是问不出口的。
他们成亲这么多年,他对闻肃尘有太多不知道的事,这不是一夜之间就能说完的,因而晏烛最后只说了一句:“以后别干傻事了。”
闻肃尘“嗯”了一声。
晏烛又靠到他怀里。
闻肃尘便学着像刚刚那样伸手抱住他,两人谁也没有说话,但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。
后来晏烛犯起困,靠在闻肃尘怀里就睡着了,等他醒时,自己已经好好躺在床上,闻肃尘不知所踪。
他不再和前些日子那样急躁,反而有些担心起来。
担心闻肃尘会出什么事。
他想找祁然音问问,但祁然音这几天都没来,闻肃尘也没有,闻肃尘甚至没给他解开禁制,他依旧联系不上外界。
就在晏烛要生气的时候,祁然音才来了,还带来了一封闻肃尘的信。
信封上大大的“和离书”三个字看得晏烛心下一惊,看向祁然音:“怎么回事?”
祁然音没答,只说:“他让我拿来的。”
晏烛连忙拆开信封,心里还抱着一点这是伪装的想法,结果看见上面的字才彻底死了心。
是真的和离书,和他当初给闻肃尘的那份一模一样,下面还有闻肃尘的签字和神魂印记,非常正式。
要是前些天拿到这封信晏烛会开心,要是他提出和离前拿到这封信晏烛会难过,但现在他却只有强烈的不安。
他抓住祁然音,问道:“他还说什么没有?”
“说禁制都解了,你随时可以离开。”祁然音道,“我刚刚看过了,的确都没有了。”
“还有吗?”晏烛盯着祁然音的脸,想从中看出些端倪来。
明明前几天见面时他跟闻肃尘都说开了,闻肃尘为什么忽然又开始发疯?总不能是委屈了在报复他吧?!
“还有什么……”祁然音想了想,忽然“哦”了一声,拿出晏烛先前戴着的乾坤戒递给他,“还有,他说库里的东西都给你,他一分都不要。”
表情自然,甚至说得上有些兴奋,好像和当初知道他们要和离没什么区别。
晏烛有些急躁,心中几乎要生出许多个带着恶意的揣测,但他又想到之前自己误会闻肃尘的事,只能生生压下那股烦躁,问道:“你怎么不劝了?”
“劝什么?现在这情况明显这样处理最好。”祁然音道,“以前劝你,是怕你后悔,现在你们自己都商量好了,我还劝不是惹人烦嘛。”
晏烛便明白了,他一把抓住祁然音的手,问道:“小师兄到底出什么事了?”
祁然音也明白过来了:“和离不是你们商量好的?那我问他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还点头?!”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晏烛道,“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几天前了,他什么都没跟我说。”
祁然音了然,这次倒是没再东扯西扯,一句话便给晏烛说清楚了:“降雪仙尊要被逐出明心宗了。”
晏烛表情顿时有些难看。
祁然音又继续解释道:“但他是他,你是你,他走了,你还是明心宗的长老,他可能是怕连累你吧,你……你在听我说话吗?”
晏烛当然听见了,但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他感觉心脏在疼,像针扎似的,密密麻麻地疼。
他以为自己跟闻肃尘那天就算交了心,但他天真了。
他还是不够了解闻肃尘。
他爹娘的事是他儿时的噩梦,那闻肃尘的噩梦是什么?
闻肃尘说自己不记得不记得幼时的事,是后来才想起的,晏烛理所当然地相信了。
人在受到巨大的冲击时的确是有可能忘记往事的。
但闻肃尘是真的不记得了吗?还是他只是假装失忆了?
为什么要装?因为怕他爹发现?为什么会怕?他爹分明是把他从死人堆里带出来的人。
只有一种可能,他爹不知道降神仪式的存在——或者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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