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顾维祎,他撑着伞,从路边的公交站台朝他走过来,背后是大海,他的身影很小,她觉得他很容易被摧毁,她心疼他——再给她一次机会,她还是会选择带走他,而他,并非是个毫无选择能力的孩童,他愿意跟她走。关于他的回忆,他是清纯的海声,草原上泥土气息,烧烤的香味,在非洲,在肯尼亚,所有的美好瞬间,都是与他一起,她也能清晰回想起他从车底爬出来,泥土粘在脖颈上,小小的颗粒落在肩膀上,她想帮他拍去……这份感情,也许古斯塔夫早已敏锐看出来了,李文静忽然觉得,她对于他才是一种拖累,如果不是因为她,他不必非要回去,面对这些他已逃离的东西。
她还在思考,他的伞已经撑了过去,牵上她的手,李文静不动,
他大概感觉到她情绪不对,松开了手。
“古斯塔夫他……”
“结束了。”李文静笑了笑,“或许要收拾东西,滚回了中国了。”
他和你睡,享受你的好处,这叫什么,叫白嫖
“我们约好这个时间,你怎么先去见他,也不联系我?”顾维祎问。
“因为我给你的时间,晚了一个小时。”李文静说,“以前是我有错,你不想见他,我为了他给我的好处逼你,好了,这次我也不欠你了。”
把话都说清楚后,李文静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,抬头望向他,他对她笑了笑,“你没钱,他是我爸爸,我怎么能让你处理这种事,还害你丢工作?你以后怎么办?”
“丢工作倒也不至于,只是……”她叹了一口气,“项目不掉,我丢不了工作,就是不受古斯塔夫待见,在单位待着受气,他们都可精了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话是我说的,我知道有什么后果,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。”
“待不下去的话,你真要回国吗?”
“再说吧,也许去个便宜点的地方读书,要不继续攒钱呗,还能把我饿死了?”
“我只是担心你,感觉你每天都很累,要工作,还要准备学习,应付许多乱七八糟的事,我想帮你,你也从不来不告诉我。”
李文静把头埋在他胸口前,没吭声。鸡毛蒜皮的事,就算告诉他又能怎么样,她只能尽量不去提两人不匹配的错位,至少现在他的心脏在跳动,什么未来都是虚的,唯有此刻的感觉是真的。
“我有什么可担心,先照顾好你自己吧。”
她搪塞了两句,顾维祎摸着她的头发,说:“我这周要出差去趟刚果,可能没法联系你,你也照顾好你自己,其他的我我可能帮不了,不过你要是学英语、申请学校有问题,我回来帮你处理,好吗?”
“什么工作呀?”
“嗯……疟疾吧,每年都高发。”
入学有人帮忙,李文静第一反应是省了一大笔中介费,她点了点头,心情稍微好了一些,但转念一想,他马上要走了,又是舍不得,他给她打伞,她靠在他身边,透过外套那晚的体温透过来,勾着她往他靠了靠,他搂上她的腰,走过的行人看他一眼,他又不好意思似地放下了手。送她回到单位后,雨笛晚上加班,她点了外卖找李文静一起吃,在楼梯口聊到了顾维祎。
“所以……周末那天你和charles在一块?现在谈了?”
“没有,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。”
提到顾维祎,她鼻子一酸,眼眶也酸痛着,她想她是哭了。她怕她八卦的性格发作起来要问,搪塞着不愿意解释太多,她却露出一股“原来如此”的神情,拉着她的手先安慰了起来。
“没关系,外国男的都那样,特别法国人最不靠谱,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东西呢,他们和女孩子约会很绅士,长得帅嘴也甜,跟爱情来了一样,结果睡都睡了,关系还不确定,这就叫situationship,老外就玩玩,才不给你承诺确定retionship。”
“这都什么呀?哪来那么多ship?”
“哎呀,男人都精得要死,觉得你某方面好,又觉得你达不到他的要求,才这样和你像炮友处着,等他碰到更好的,准和你分手。”
“哎呀,没有啦,顾医生他……”李文静咬了咬嘴唇,“这事有些复杂,我解释不清楚。”
“是不是生病的妈,好色的爸,压抑的家庭,破碎的他?”
“这——”李文静解释不清楚,这一条条好像都被雨笛说中了,又想不出话来反驳她。雨笛瞪大了眼睛,“真的呀?真看不出顾医生是这种渣男,我就说帅哥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?有那么多约会的redfg,这男的再帅也不能要了!你怎么也恋爱脑上头了!”
李文静压着一堆话,找不到什么人倾诉,被雨笛这么一说,像是说中了心事一样,转个身到窗边,忍不住抽起烟来,一支又一支丢在垃圾桶里。直到她把烟头掐灭,转过身来,雨笛还在沙发上,整理好两人吃的盒饭,见她抽完烟,从沙发上站起身来。
“其实……咱们认识也没多久,对不起,你生气了吗?”
“没有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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