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萧镶月要抚筝,渡边纯子赶忙要去请家族其他成员来一起欣赏。进二道:“茶室后面的院子宽敞些,可以多容些人,不如我们移步过去。”
众人刚起身,不知从哪里跑出一只大花猫,正好窜到萧镶月脚下。他小时候目睹小黑被大黄猫咬死,对猫有一种天然的恐惧,吓得往后一仰,眼看就要撞到身后嶙峋的假山怪石上。渡边彦眼疾手快,单手一抄,揽住他的腰,拉向自己,阻止了向后的跌势。俩人身子失去平衡,齐齐跌落在水榭旁的泡池里。温泉水倒也不冷,但萧镶月身着的一件暗花锦缎对襟唐装,渡边彦一身笔挺的西服,都已湿透,成了落汤鸡。岸上的众人惊呼一声,连忙将俩人拉起。萧镶月的居室在温泉的尽头,离此较远,进二忙道:“茶室这边有袍服,先换上罢,当心着凉”
萧镶月换上一件月白色宽袍大袖的日本传统服装,更显清新俊逸,别有一翻风流韵致。进二笑道:“这当真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罢!镶月穿上这身袍服弹奏日本筝,实在相得益彰,太完美不过了!”
山下樱花已凋残,山上气温低些,后院两颗樱花树开得正艳,粉红色的花瓣在微风吹拂下,摇曳生姿。萧镶月坐于树下的琴凳上,一身袍服出尘脱俗,飘逸秀雅。俊美绝伦的面庞,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,英挺的鼻梁,阳光映照下的肌肤隐隐有光泽在流动,仿佛让樱花也失去了颜色,美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今日弹奏的是日本名曲《荒城之月》。此曲意境苍凉凄美,萧镶月演奏起来更是入木三分,韵味悠长,极具感染力。
琴音淙淙流泻。仿如静谧的松林间,渐渐响起寥落迷离的铃声,幽深的夜幕下,展现出一片充满哲思的空寂意境,苍凉悠远。又如同亘古不变的月光,拨开晦暝缭绕的云雾,流泻在倾颓荒芜的城亘上,缅怀着昔日的无奈众人随着节拍唱合:
寻春观花尝登临,高楼宴嘉宾;
觥筹交错同举樽,往事今如尘;
枯松千载历劫尽,忽有新芽萌;
昔年时光如逝影,梦里空追寻;
冉冉秋光拂征营,檐前晨霜侵;
长空北雁逐云阵,飞鸣且南征;
鞘里宝刀壁上影,中庭夜月明;
昔年时光如逝影,梦里空追宗;
今宵璧月照荒城,寂寞夜已深;
碧天如洗净无尘,冷月为谁明?
残垣侧畔丹桂影,芳馨移我情;
中夜何处有涛声,晚风弄松针。
夜色今宵景依然,旧事长铭膺;
世事沧桑实难论,白云苍狗情;
只今剩有荒城月,伴我孤身影;
此生长怀今宵夜,冷月映荒城。
微风拂过,缤纷的樱花片片飘落,与树下白衣飘飘的人儿构成一副绝美的画卷。萧镶月一沉浸到音乐中就浑然忘我,周遭的一切仿佛与他没了联系,不染纤尘,遗世独立。微闭着眼眸,只管慷概弄弦,浑不知自己夺人心魄的美带给他人是如何的震撼。
恢弘壮阔的旋律如火山爆发,冲击着听者心弦。抑扬顿挫的音韵演绎着天地间的物转星移,人世间的盛衰枯荣一曲奏罢,仿有余音绕梁,一群鸿雁还在在荒凉孤寂的断壁残垣之上盘旋鸣泣
众人沉浸于这音乐营造的意境里,久久不能回神。渡边彦也呆呆出神半晌,方感叹道:“据说母亲在世时也极善弹奏此曲,可惜我无缘得见,一直深以为憾。镶月君今日算是了却了渡边的一个心愿”
萧镶月从全身心投入的状态中缓过来,刚想开口,忽然身子一软,伏在琴上,痛苦地大口喘着气。众人大惊,渡边彦一个箭步冲上去,将他扶起,见他脸色潮红,捂着胸口,已是说不出话来。进二惊慌道:“糟糕我忘记了镶月君对花粉过敏,在瑞典时便发作过一次!今日定是在这樱花树下,吸入了大量花粉快让医师来看看!”
渡边彦将萧镶月打横抱起,放在内室的床上,渡边家的私人医生很快赶了过来,一通诊治,皱眉道:“这位先生的心脏和肺都有问题,能如正常人一般生活,实在有些匪夷所思。今日的症状的确是因吸入了花粉导致的过敏,我先给他注射脱敏针剂,睡上一晚,应该会缓解。只是他定是长期服用着中药调养身体,不知这针剂与药物有无冲突,还得仔细观察,不可大意。”进二急道:“堂兄先暂时看顾一下镶月,我去锻刀坊找骆将军,请他快点回来。”
昏睡中的萧镶月,脸色由潮红变为苍白,仿如一尊完美无瑕的雕像,仰躺在床上。因为难受,眉心紧蹙,浓密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。略失血色的双唇微微张合,似在呼唤什么。渡边彦俯身凑近了,听他是在喃喃地唤:“云哥哥云哥哥”
看着眼前这张美得不似真人的面庞,温热的气息扑在脸颊,隐隐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特殊体香,渡边彦心脏狂跳,受到魅惑般,越凑越近,温热的双唇覆上萧镶月冰凉的唇。
萧镶月向来越是难受越要紧紧攀住骆孤云,迷迷糊糊感受到亲吻,以为是他,双唇微张,探出舌尖,本能地极力回应。微冷的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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