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写地嗯了一声,现在确实不能耽误了宴会,若是引起了纪文翊的不满,兴许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。
两人一路快赶也算是在开宴前赶上了,萧淮之刚刚入座,便有舞女开始表演。
勋贵们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貌美的舞女身上,纪文翊的视线却始终聚焦在同席的沈惊春身上,不愿移开一刻。
也多亏于此,纪文翊并未留意到萧淮之的姗姗来迟。
宴会歌舞升平,纸醉金迷。
萧淮之作出迷醉的表情,似与旁人一样痴迷于舞娘们曼妙的舞姿,只是他的余光却时不时会扫过纪文翊身旁的沈惊春。
和同他厮杀时带着浓烈战意与兴奋的眼神不同,她现在的目光温柔,姿态放松慵懒,任谁看了也不会将当时的女杀手和她联想在一起。
百闻不如一见,传闻纪文翊迷恋沈惊春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,如今不消他人多说,萧淮之单看这场宴会就已相信这个传闻是真的了。
会武宴是皇帝为武科进士准备的宴会,按理妃子是不能参加的,可沈惊春不仅参加了,还与皇帝同席。
萧淮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杯盏,动作专注而规律,仿若在磨砺自己的锋刃。
若是纪文翊知道了自己的国师与宠妃沈惊春勾结在了一起,他会怎么做?
萧淮之的神情淡然,血液却要兴奋地沸腾起来。
无需他动手,以纪文翊的冲动无脑程度,他一定会一怒之下杀死裴霁明。
纪文翊和裴霁明之间无论是谁死,得利的都会是他们反叛军。
但这一念头仅仅是转瞬即逝,沸腾的血液在瞬间又冷却了下来。
可惜。
他垂眼看着酒盏中晃动的人影,目光冰冷,纤长的手指磨蹭着杯沿。
他不能。
妹妹的决策总是对的,她看到的也总比自己要深远。
单单靠这一个举动不能完全扳倒大昭,他这么做确实能让二人两败俱伤,但反叛军需要的是确保再无阻碍。
倘若是纪文翊活下来还好,对付一个没脑子的皇帝不需要太费力气,但倘若最终活下的是那个老妖怪他定然会看清事情的真相,转而对付反叛军。
只靠反叛军的手段是无法轻易撼动裴霁明的,他们需要一个机会,一个助力。
裴霁明名声受到了损毁是机会,而能力不明的沈惊春则是助力。
他要做的就是完成萧云之下达的任务,俘获沈惊春的心。
想到此处,他磨蹭杯沿的手不由自主用力了些。
“嘶。”指尖忽地传来刺痛感,萧淮之收回了手,皱眉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。
“呀,萧兄你怎地流血了?”同席的是寒门出身的刘探花,他已是喝得有些酡醉了,看到血又清醒了些,他拿起杯盏仔细端详,发现杯口咒骂道,“这群狗奴才怎么做事的?竟然给你准备瑕疵的杯盏?”
刘探花被酒冲昏头脑,嘴里骂着就要找奴才,萧淮之愈加不耐,余光不经意瞥到沈惊春离了席。
萧淮之目光闪了闪,伸手拦下了刘探花:“不必劳烦刘兄,我自己去便是。”
“既,既然如此,我就不去了。”刘探花打了个酒嗝,又摇摇晃晃坐下了,他摆了摆手,眨了眨眼试图看清萧淮之,却之看见一团空气,萧淮之早已在说完后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。
因着宴席中人影交错,萧淮之那一瞥只看清了沈惊春离席,并未看清去了哪里,只靠着猜测去了竹林寻她。
萧淮之拨开密叶,看见沈惊春在夜色下模糊的背影,在她的对面似乎还有什么人。
他看着沈惊春将一甸钱币递给了那人,又交代了几句,那人便离开了。
萧淮之原以为这便结束了,抬腿正欲去跟踪那人时,却听见细细的哭泣声。
萧淮之一怔,紧接着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惊春。
哭了?沈惊春哭了?为什么哭?
萧淮之没有鲁莽行动,他蹙着眉在原地看沈惊春哭,沈惊春哭了半个时辰,他就看了半个时辰。
他不明白沈惊春到底在做什么?在他看来她的哭很突然,前后甚至没有酝酿的时间。
装的?可谁装能哭半个时辰?不是装的?回想起厮杀时她兴奋到战栗的样子,萧淮之不觉得她是个会轻易哭泣的人。
是想靠哭泣钓谁上钩吗?纪文翊?还是裴霁明
这是萧淮之唯一能想到的答案,可他又看沈惊春哭了一刻,也没见到纪文翊和裴霁明中的一人被钓来。
算了,想不想得通有什么关系?
萧淮之漠然地想,她做不做戏不重要,重要的是机会。
在沈惊春的视角,“萧淮之”不知道她的真面目,被她吸引来是意外之举,或许他的安慰能成为钓她的鱼饵。
搞什么?沈惊春背对着萧淮之,对着幽暗的密林翻了个白眼,她都快哭得没眼泪了,这家伙怎么还不过来?
萧淮之想的没错,她的确是想靠哭泣钓谁上钩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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