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现了他的走神,蹙眉唤了他一声:“路唯。”
路唯一个哆嗦赶紧认真磨墨,但他又不免朝裴霁明投去了目光。
“咦?”路唯讶异出声,“大人,您今天脸色看起来好多了!”
裴霁明一愣,他缓缓摸上脸颊,应当是昨日吃下的情魄起了作用。
“大概是药起作用了吧。”他重新低下头看书,语气淡然。
路唯没有怀疑,他一边给裴霁明磨墨,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:“奴才还以为太医院那群老家伙昏庸无能,那么多年的药也没起多少作用,看来这次新研发的药不错,回头奴才就让他们再送些来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裴霁明没有抬头,平静地打断了路唯的话,“以后让他们不必送药了。”
“那怎么行!”路唯一惊,以为裴霁明产生了避医的情绪,赶紧劝他,“这才刚好转,怎么能停!”
裴霁明什么也没说,只是抬眼冷冷一瞥,路唯立刻闭上嘴巴,乖乖低头磨墨了。
只是路唯刚消停没一会儿,他就又开了口,路唯偷瞥了裴霁明好几眼,像是不舒服咳了咳嗓子,试探得极其明显:“裴大人,您还在生淑妃娘娘的气吗?”
“呵。”裴霁明冷笑一声。
沈惊春刚入宫,陛下就被她迷得找不着北,甚至不顾众朝臣的反对封她为妃。
淑妃?贤良淑德四个字就没有一个字能和沈惊春字搭着边的!
“是淑妃的婢女让你来求情的吧?”裴霁明不用想也能猜到。
路唯尴尬地笑了笑:“呵呵,大人英明。”
沈惊春难得服软,这让裴霁明有些畅快,但裴霁明就是裴霁明,不会因为沈惊春的服软而改变想法:“让她别白费心思了!晚了。”
裴霁明看书看得入神,等他放下书已经过了几个时辰,只是不知为何不见路唯身影。
“路唯!”裴霁明厉声喊道。
吱呀,书房的门被推开了,进来的是一个低着头看不清脸的奴才。
裴霁明没甚在意,春和宫的奴才太多,他没有必要每一个都记得,他低下头继续看书:“路唯呢?”
“路唯身体突然不舒服,让奴才来为大人研墨。”沈惊春刻意粗着嗓子答道,她走到裴霁明身旁,帮他研起墨来。
只有两人的屋里格外安静,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,裴霁明莫名有种心悸的感觉,却找不到自己异样的缘由。
“大人的字写得真好看。”身旁的奴才轻声夸赞,他的夸赞很是诚恳,和一味的奉承不同,他像是真心这样认为。
但他的话却引起裴霁明的警觉,裴霁明总觉得这个奴才的语调很熟悉。
微微上扬的语调,含着笑,尾音打着转般,轻佻、不正经。
裴霁明紧蹙的眉毛陡然舒展,他的脸上浮现惊愕,执笔的手也一抖,规整的字迹被墨玷污,浓黑的墨点格外刺眼,他猛然抬头看向她,一个名字脱口而出:“沈惊春!”
“大人,您记错名字了,我叫林惊雨。”沈惊春毫不慌张,反而微笑着与他对视,像只坏心眼的笑面狐。
“谁允许你进来的。”裴霁明匆乱站起,椅子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,他紧盯着沈惊春,怒气冲冲地指着门的方向,“你给我出去!”
时间要倒回一刻钟前。
“娘娘,您别乱逛了。”路唯趁万裴霁明读书入神溜了出来,刚走到前殿就看见了穿着奴仆衣衫的沈惊春在宫内乱晃。
路唯之前还在想翡翠说的自有办法是什么办法,如今他才算是知道了,可这完全就是乱了规矩。
沈惊春完全不在乎路唯的后悔,她表面似是好奇,实则乱看的目光是在寻找某样东西——她的情魄。
他实在没料到淑妃娘娘竟然如此胡来。
昨夜沈惊春用法术追踪自己情魄的位置,循着踪迹她来到了裴霁明所在的春阳宫前,春阳宫被裴霁明施了结界,结界若是破了,裴霁明会立刻发现,所以沈惊春无法硬闯。
她今日亲自道歉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进入春阳宫寻找情魄。
“娘娘,那是国师大人的卧房!您不能进去!”看见沈惊春已经推开了卧房的门,路唯的心脏都快掉到嗓子眼了,差点没压住声音。
沈惊春不顾阻拦进了卧房,她停在门口环视了卧房一圈。
她能看到窗台前还有法术的痕迹,她的情魄本是在那里的,可现在却不在了。
被裴霁明发现了?这是沈惊春的第一反应,但紧接着她又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,裴霁明昨夜被情/欲所困,不会有余力察觉异常。
这间宫殿的所有地方沈惊春都去看过了,现在只剩下裴霁明的书房。
沈惊春转过身,脸上倏然绽开灿烂的笑容:“啊,是我太无礼了,我们现在就去见裴大人吧。”
路唯如释重负,匆忙之下也顾不得纠正她该自称本宫,趁着无人发现,他带着沈惊春去了书房。
裴霁明一开始没有怀疑沈惊春,她得以靠近裴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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