烦,对她的提问随口敷衍。贺加贝的大脑瞬间停止转动,直接说不知道该问什么了。
采访完出来,她才反应过来,为自己愚蠢的真诚感到崩溃,她边哭边给张弛打电话:“我好蠢!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!”
张弛说了什么,她完全没听清,也没心思去听,心里想的全是怎么和带教记者交代。明明都要辞职了,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来采访,早知道就该厚着脸皮当场走。然而比采访更糟糕的是她的稿子,无话可写,拼拼凑凑挤出几百字,全都是网上可以找到的资料。
她忐忑地把稿子交上去。
带教记者一目十行地看着,最后直接气笑了:“你早上说要辞职对吧。”庆幸的语气生怕她听不出来似的。
贺加贝破罐子破摔地想,差就差吧,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了。
就在这时,邹牧经过,凑过来扫了一眼。报社当时正筹备上线自己的新闻客户端,他是负责人之一。
“还不错。”他出人意料地给出个评价。
两人同时看他,他点点头,像在说没开玩笑。
他的认可令她迅速且收敛地笑了下,觉得自己的采访好像也没那么糟糕。
邹牧没看她,用手里的文件拍了下带教记者:“别把实习生吓跑了。”
他无奈地笑了,朝贺加贝挥挥手:“走吧走吧。”
这一天真像过山车,原本自信满满地去采访,结果心情一路崩塌,跌倒谷底,邹牧的评价令她稍稍恢复,她沮丧地出了报社,居然一眼看到张弛从出租车上下来!
贺加贝直接飞奔过去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正要叫你呢,还以为你没看到我。”
“我有超能力可以感知到你的存在!”
两人抱了一会儿。张弛问:“现在开心了?”
“非常开心!”贺加贝迫不及待地告诉他,邹牧说她稿子写得还可以,还特意强调是邹牧哦,不是其他记者,接着又滔滔不绝地将整件事讲给他听。
张弛就站在原地,用一种放心的目光看着她。她在电话里痛哭的样子令人担心,立刻买了最快的车票过来。幸好等他到时,她的心情已经恢复了。但也略有遗憾,因为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,他却不在。
他们原本在一起的时间就不长,中间还冷战到险些分手,和好没多久,忽然间又变成异地,这恋爱谈得如此坎坷,总叫人担心有变数。
但总归还是放心了,张弛调侃道:“是谁在电话里嚎啕大哭来着?”
贺加贝忙装模作样地威胁:“我警告你哦,不准再提这件事!”想了想又为自己狡辩几句,“何况我也没说错。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,哪有那么多问题要问?我唯一做错的,就是不该把心里的想法直接说出来。”
“那还要辞职吗?”
“当然!”她坚决道,“我可不想再经历那么尴尬的采访了。”
第二天,贺加贝去还门禁卡,又遇到邹牧。他叫她过去,打开那被标注得密密麻麻的稿子,边看边随意地问:“你哪里人?”
“海门。”
“稿子确实写得不错,蛮有灵气的。”邹牧抬头看她,“哦,我是海安人。”
后半句一下就使得前半句变得更可信,贺加贝摸摸鼻子,心里有些得意。再听他说话,就有点闲话家常的意思。
“为什么要辞职?”
“我不是学新闻的,什么都不懂。”
他耸耸肩,很不在意的样子:“慢慢学就好了,你这么有天赋,上手肯定很快。”
灵气、天赋,全是动听的字眼,贺加贝已经被夸得忘乎所以,又不好在面上表现出来,只好很克制地笑了笑。
邹牧问:“中午在哪里吃?”
“啊?”她终于想起来今天来的目的,“我要辞职了,我是来还门禁卡的。”
“二楼有食堂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可以刷饭卡。”
贺加贝摇头:“我还没有饭卡。”
他打开抽屉,翻出一张:“用这个吧。里面还有点钱,用完就得自己充了。”
她莫名其妙地接过来。
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留下了。
没过几天,她的带教老师换成邹牧。他对她评价颇高,全是些令人眩晕的字眼。他也不说空话,每次都具体到哪句话写得准确、哪个采访进步明显,他以自己的专业和经验向她证明,所有夸奖有理有据。
贺加贝很难不沾沾自喜,张弛却说他花言巧语。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,他莫名警惕。
“谁都像你一样,闷葫芦!而且夸我都不行吗?”
“不是不行,只是他总这样说,很奇怪。”
“他又没必要骗我。”
“你就这么相信他?”
贺加贝当然有自知之明,同一批实习生里,她不是最优秀的,但邹牧让她相信,她可以是最有潜力的。这想法日益深刻地根植在心里,甚至重新点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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