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元正一下抓住漏洞,更加不怀好意地笑着:“我可没说什么事,都是你自己说的。这回是别人喜欢你,还是你喜欢别人?”
他们都没注意到一旁的张弛忽然怔住。
“喜欢你个头!我谁都不喜欢!”贺加贝恼羞成怒,抄起手边的卷子朝孟元正猛拍一通,直到他识相地认错,她才放下试卷整理头发,结果一偏头,正撞上张弛的视线,动作当即就不自然了。
张弛比她更快低头,不自觉又想起那天的意外。这几天他总是忍不住想起,每次都能回忆出新的细节,比如她中途其实缩回了手,但马上又探回来,比如她的指甲好几次从他指节上扫过……他只要想到这些细节,无法言明的欢喜就在心底疯狂滋生。
现在好了,她一句话让他清醒,那天纯粹是个意外。只是碰了下手,能说明什么呢?她和孟元正打闹时不也经常碰到吗?
张弛看到自己多写了一个解,一时心烦意燥,用力划掉多余那个,连同那些暗中的欢喜,也一并都被划掉。
数学的新课最先结束,周立军讲完最后一题,盖上马克笔,象征性地拍拍手上的灰尘,接着平静地宣布开始一轮复习。
班里一片哗然,这一天比想象中来得更早,高考从抽象的概念,变成了具象的目标。
下了课,张弛被周立军叫出去,这倒是少见。等他回来,孟元正少不了八卦一下。
贺加贝贴着墙,只肯微微侧身分他点眼神。他们还没有走出那场尴尬,反而从默契的沉默,失控地变成冷淡的沉默,好像两个人的确不熟似的。
她听到张弛波澜不惊的声音:“我要去集训了。”
“啊?”贺加贝讶然地坐直,她这一声引得舒琰都转过来。
孟元正问:“什么时候?”
“上完新课。”
“那没多久了,其他课也没剩多少内容了。”
张弛点了下头。
孟元正和舒琰好奇地问了些和集训有关的事,又说了几句加油鼓励的话,贺加贝背对着他们趴下,忽然有股怅然若失的感觉。
这感觉直到晚上放学还一直萦绕在心头。
到了巷口要拐进去时,张弛叫了她一声。贺加贝停下,却没有转身。她听到张弛走到身后,他的影子斜落在脚边,像一直在等她似的。
贺加贝于是转过去,隔着一步的距离看他。
真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,还以为他们已经很熟悉很要好了,心里早就把他放到和孟元正、舒琰同等重要,甚至更加特别的位置,结果去集训这样的事,他居然一声不吭直到临走才说。
静默了几秒,张弛说:“我大概下周就走了。”
这么快!比她预设的日期还要提前。
“哦,知道了。”贺加贝心潮起伏,却拼命掩饰自己的脸色。既然他都不在意自己是否知情,自己当然也不在意他什么时候离开。她甚至还兴奋地问:“去集训是不是每天只要画画就行?”
她双手背在身后,微仰着脸笑着看他,张弛再三确认,她的神情和她的语气一样轻快,于是也故作轻松地点头:“可能是吧。”
贺加贝的语气更夸张:“连卷子都不用写吗!”
张弛古怪地耸耸肩,表示无奈。
她咬牙笑道:“哇我好羡慕你!我最烦写卷子了。”
张弛没再说什么,也没心思再想为什么叫住她。
接下去的几天,贺加贝又恢复成热情的模样,她心里不忿,对他的离开表现出格外的期待。可下周一早上到校,看到张弛的座位空空荡荡,她又瞬间萎靡了,原来自己还是有点难过的。
暑假,贺加贝如愿先去旅游了几天,回来还给舒琰带了礼物,本来想约她出来逛街顺便拿给她,可舒琰没有手机,电话只能打到她妈妈手机上,贺加贝又不太敢打,她有点害怕舒琰的父母。
他们看起来就很严厉,那种严厉不是套在身上的盔甲,而是连着血肉的皮肤,他们说话时脸上虽然带着笑,却没什么温度,贺加贝每次见到他们,都要尽力将自己拘束在文静内敛的躯壳里。
因此她决定趁舒琰父母上班时去直接去她家。
偏偏不巧,去的那天舒琰妈妈在家休息。贺加贝乖巧地坐在舒琰床边,对进来送水果的舒母说谢谢。待她出去,舒琰立刻走过去关上门,回头冲她吐吐舌头。
贺加贝长舒一口气:“吓死我了。”
她从书包里不停往外掏东西:“这个是龙井酥,那儿的特产,我试过了,这两个口味最好吃,还有这个,我妈找的其他学校的期末真题,放我手上就是浪费,还不如给你。”
舒琰不好意思地揪着手指:“你不用每次都给我带。”
“我又不是白给你的。”贺加贝嘿嘿一笑,搂住她撒娇,“就是那个暑假作业呀,我可全靠你了。”
舒琰早猜到了,拍拍胸口:“包在我身上!”
两人啃完一盘西瓜,又躺到床上一起看v,贺加贝提议过两天叫上孟元正一起
好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