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应该说是你来遇上我,而是我来遇见你,何况我们之间的缘分远远不止于此,只是一次偶然罢了,还不足以就此分开我们。”
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轻笑,为他这自信过头的语气:
“你倒是一点也不自谦,就不怕真的一语成谶?”
前面有个青石铺就的台阶,下了雨就变的湿滑,顾筠先行下去,跟着就回身将她抱了下来,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。
动作连贯,如同他说话的语气:
“事在人为,从尚书府回来的那日我就已经确定,即使你不来找我,我依然会去找你。”
“那不就成了死缠烂打?”
这场雨像是诱发了她身体里的小坏蛋,屡屡想做坏事,好借着这场倾盆的大雨好好放肆一回。
前面的顾筠脚步微顿,回头一眼就看到她眼里的狡黠,伸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水珠,有些不大同意的摇头:
“可我更愿意称之为‘徐徐图之’。”
她笑的没法,看见男人这个样子忽然就不想再走了,拽住他的衣角,上前一步走到他跟前,伸手点了点他的面前的衣襟,颇有些无理取闹似的说:
“我突然不想走了。”
“那可怎么办?”
他故意问,是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,但就是不主动说。
夏琳琅心照不宣,没同他客气,直截了当的说:“我想你背我。”
像是特意就在等她的这句话,话落,顾筠面上没有丝毫的不悦,即便鬓角已经被打湿,也还是那副矜贵自持的模样,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,跟着转身,蹲下,在最后的一个回眸里淡淡说了句:
“原为夫人效劳。”
就像今天的这场大雨,仿若是真的想要提醒他们之前的回忆。
没了上次的行色匆匆,惴惴不安,两人就这样依偎紧贴的前行。
盛夏的雨来的集且密,狂肆的山风过后,就是密密匝匝的雨珠砸下来,山路难行,顾筠坚实的手臂将人稳稳的揽在身后。
雨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,但夏琳琅这次全然没有当初的无助之感,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挺括背影,即使在这有些微凉的雨中,也只感到心里热热的熨帖不已。
说的没错,的确是徐徐图之,从前是他对她的徐徐图之,可现在,夏琳琅却觉得自己已经义无反顾的深陷了进去,徐徐图之的人反而成了她。
…
周主事新闺女的弥月宴就在十五过后。
从京郊看望向禾回来的路上,顾筠就同夏琳琅说起了这件事。
“是刑部的周主事吗?”
顾筠点头:“大理寺和刑部同属三司,既是同僚,又托人送了帖子给我,于情于理都是要去一趟的。”
昨日下了一场大雨,车里还有些闷热,她摇着团扇的手慢了下来,偏着头问他:
“你今日怎么突然同我说起了这个?”
他失笑了一瞬,一只手放在了她的后脖颈上揉了揉:
“你难道没听出来?”
“嗯?”她纳罕的出声,是她应当要听出来什么?
“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。”
她有些诧异的指了指自己:“我?”
顾筠点头,反问她:“不行?”
倒也不是不行,只是……
瞧她一副若有所思,陷入其中的样子,顾筠没忍住,曲起一根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。
很轻的一声‘叩’响,下一瞬就见人捂着额头憋着嘴轻斥:
“疼…”
“瞧你一副忧思深重的样子,很难回答?”
她揉着额头,看着他不说话。
“嗯?”顾筠再次出声。
夏琳琅躲着他的视线,努着嘴:
“我又没说不去。”
顾筠略微低头,同她视线齐平,追着她的目光,让它避无可避:
“既然要去,那是在犹犹豫豫什么。”
知道躲不过了,她把手放下,捏住他的一根手指:
“这不是之前去的那两次宴会,好巧不巧的都闹了笑话,我害怕这次也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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