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只是去北郊问卦吗?”
骆氏收回视线,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周围,只给了一个眼神却并没回答,转身掀帘,先进了车里。
夏琳琅读懂了那个眼神,回身跟上,坐定之后才听到对面的骆氏回答:
“之前同你讲过,今日是同户部的梁员外夫人约好的,一会我和她去问卦,你就同梁公子在那青云观里四处看看。”
夏琳琅听后皱眉,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,瞬间就明白母亲今日的用意:
“母亲是想让我和那梁公子…”
没等她说完,骆氏就点头,顺便接过了她的后半句:“是相看没错,不过你也别担心,这梁家和那李家不一样,书香世家,清流门第,是不会做出那等下乘事来的。”
话倒是说的信誓旦旦,但夏琳琅压根就不相信,不然古语常说呢,知人知面不知心,就说那李二,表面看来也是人模人样,谁能想到内里却乌遭成那样,那不也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?
好听的话说的冠冕堂皇,是好是歹也得见了面才能知晓,一想起那些个不好的记忆,再加上自己对这事的本能抗拒,她一时没忍住,开口辩驳了两句:
“可我和那梁公子,素昧平生,孤男寡女就这样贸贸然相见,被旁人看到,怕是要说闲话的。”
骆氏睨了她一眼,不假思索的回绝:
“今日是花朝,京城里单独见面的男男女女多了去,要是都被闲话,还说的完么?”
听这口气,就明白今日这相看是躲不掉了,夏琳琅知道骆氏心意已决,这会又身处外面,轻易不能再起冲突,眨了两下眼睛,没再说话,就这样低着头看向别处,安安静静。
单看她这会的样子,还以为是已经接受了现状,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,是有多抗拒这场即将到来的相看,眼睛正漫无目的的在四处乱看,心里早就在琢磨其他事。
不管如何,一会见到那所谓的梁公子,都要和对方先说清楚,不是她性子高傲在戏耍人家,实在是她当下无心婚嫁,不管相看的对象是谁,她现下的目的也都只有一个,等时机成熟,寻到了机会就直接回江南的昌平。
窗外和煦的阳光已经晒了进来,她却没什么心思去感受,想到越来越近的青云观,无奈在心底喟叹了好大一口气。
希望那位梁公子真像母亲说的那样,明白事理,不要强人所难。
她兀自陷入自己的思忖当中,但倘若她此时抬头看一眼,就会发现外面的有一辆似曾相识的马车与她们擦肩而过。
…
顾筠答应了老太太,要陪着一道来青云观问卦,偏巧大理寺署今日没什么公务,择日不如撞日,祖孙俩稍一合计,就这么来了。
考虑老太太受不住颠簸,马车走的不快,一路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往青云观去,虽说来这道观求姻缘的人不少,但今日路上的马车委实是多了些,一路走走停停,晃的汪润秋是哪哪儿都不舒坦。
“走了这么久了,怎么还没到,晃的我头都快晕了。”
顾筠这会正打开车里的小食盒盖子,推到汪润秋面前:
“您都说了,这道观保姻缘特别灵,今儿又是花朝,大家不就上赶着来了?”
那食盒里装的都是干果蜜饯,特地备给汪润秋在路上解闷吃的,人这会含着一颗梅子,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的:
“那看来咱们今日是来对了,一会到了观里你且不用管我,我自去找人问卦便是。”
“怎么,您老这是有什么私房话,是我
不能听的?”
汪润秋嗔怨的看了他一眼:“私房不私房的你还能不知道?”
顾筠没说话,只笑着看着他。
“就是想让你成个婚,能有多难?”汪润秋叹气。
顾筠失笑:“怎么就不难了,就我满意了还不做数,也要人姑娘愿意呀。”
汪润秋瘪了瘪嘴:“你这话说的,难不成就为着你爹那事,你还能一辈子不娶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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