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五体投地。
房间?内光线昏暗,裴惊鹤正要找一下灯的开关在哪,只听得“咔哒”一声,门被关上了。
裴惊鹤忙转身在门上摸索门把?手?,还没等他找到门把?手?,眼?前突然一亮,灯被打开了。
门上…多了道阴影。
裴惊鹤心跳如?擂鼓,慢慢回头。
出?现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。
男人鼻梁高挺,嘴唇很薄,狭长的眼?睛里的眼?白比常人要多一些,是相当薄凉的长相。虽然他有着?和裴惊鹤同样颜色的眼?睛,但他眼?睛的虹膜要小?一圈,显得中间?的瞳孔很大,盯着?人时教人不寒而栗。
男人坐在轮椅上,腿间?盖着?柔软的长布,表情?很淡,带着?不怒自威的气场。
裴惊鹤僵在原地,连最?基本的声音都发不出?了。
男人的体型比裴惊鹤大许多,当他微微欠身时就像是把?裴惊鹤抱在了怀里。他伸出?手?,比常人体温还要低一些的手?指钻进裴惊鹤袖口,拿出?了一枚小?巧的窃听器。
指尖的窃听器化为了齑粉,男人慢条斯理地擦着?手?指,樱色的眼?睛死死盯着?裴惊鹤。
从裴惊鹤踏进房间?里起,男人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挪开过?。
男人将纸巾扔到垃圾篓里,对着?裴惊鹤露出?了一个极浅的笑容:“阿鹤怎么还带了‘礼物’来?我还怕你不自在,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。”
他用?自己冰凉的手?抓住了裴惊鹤的手?:“让小?叔好好看看你,阿鹤。”
裴惊鹤的双腿摇摇欲坠,终于?坚持不住,扑通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。好在地面铺了厚厚的毛毯,裴惊鹤并?没有受到什么伤。
男人捧着?裴惊鹤的脸颊,仔仔细细端详着?,最?后喟叹:“阿鹤长大了。”
男人弯下腰,慢慢将自己的额头和裴惊鹤的靠在一起,“我的阿鹤呀,这些年,怎么过?得这样苦……”
他的声音很低,说到后面像是在叹气,又像是真的叹了气。
冰凉的体温从额头传来,裴惊鹤扇动着?浓密的睫毛,眨了眨眼?睛。泪珠从眼?角滑过?,化作断了线的玻璃珠,一刻不停地往下流淌。
他终于?意?识到,这是他血脉相连的唯一亲人。
“小?叔……”
裴惊鹤哽咽着?,靠在了男人腿间?。
男人轻轻叹气,樱色的眼?睛里带着?心疼,小?心轻拍着?他单薄的后背:“好宝宝,乖宝宝,怎么连哭都这么小?心翼翼?哭吧哭吧,把?难受都发泄出?来。”
裴惊鹤埋在男人腿间?,放声大哭了起来。
日上梢头,外面的阳光越来越热烈。
聂霁眠摘下一枚耳机,像是玩手?机玩腻了,对着?坐在一旁有些坐立难安的俞月道:“俞教授,到底要多久啊?难不成我要一直坐在这里等到明天?”
俞月本就有些焦急,闻言皱眉:“这,我也不确定时间?……”
“聂先生稍安勿躁,这里有客房可以为您提供。”管家道。
“客房?干什么事情?还要一天一夜?不会我一觉醒来,惊鹤直接被你们藏起来了吧?!我就说这里有古怪……”
轮椅嘎吱嘎吱的细微声响从耳机传到耳边,聂霁眠猛地抬头:“你竟然没死,顾不尘。”
“何?必再演。”
顾不尘坐在轮椅上淡淡看着?聂霁眠,怀里躺着?昏睡的裴惊鹤,腿边的长布上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。
他将一个发夹扔给聂霁眠,用?纸巾擦了擦拿过?发夹的指尖。发夹是在刚刚拥抱时,聂霁眠留在裴惊鹤发间?的,里面装着?窃听器。
聂霁眠警惕地看着?顾不尘,已经开始在暗中蓄力。
顾不尘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?:“我不杀你,你走吧。”
聂霁眠没有动:“你要是敢伤他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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