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复生神清气爽地把人送回陈家。
贤若换好鞋从玄关出来,对上等待多时的陈美兰。
“玩的很开心?”
这话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。贤若瞄了一眼陈美兰,露出一个笑,“考的很开心。”
后者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小子很熟悉咱们家啊。”
女孩心里警铃大响,这是什么话,妈妈知道江复生翻窗的事了?
陈美兰看着贤若那心虚的样子,忽然笑出来,“我在阳台上看见他走在前面,看来小时候没白带他来玩。”
吓死了。贤若如释重负,走到陈美兰身前,躺在沙发上,“江复生现在可用功了,我跟他比竞赛题,他的正确率和速度我都赶不上了。”
陈美兰慈爱地抚摸着女孩的发鬓,小脑袋挪在了她大腿上,跟小时候一样。
“有变化,就是好事。”她轻叹一声,“你之前说的和陆叔叔吃饭,想明白了吗?”
作为妈妈,她记得贤若的每一句话,包括联考前她说:妈妈,成绩出来之后,我们和陆叔叔还有江复生吃顿饭吧。
她当然知道贤若在想什么,为江复生贴金,让路建成尽早接纳他。
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,贤若?”
陈美兰不愿意过早地把贤若和别人绑在一起,她是陈贤若,将来会继承崇山外贸,她的伴侣或许还在前面的道路上,而不是眼前和她过家家的江复生。
“我知道啊。”
可是贤若回答的太轻松。
“这件事我还没跟江复生说过,如果不行的话,就算了。”
陈美兰皱眉,问,“你不是一直很期待吗?”
“我知道江复生会做什么,”贤若的脸蛋蹭了蹭她的衣角,“他不会让我失望的。”
女人突然发觉,她的女儿的确长大了。
“我给刘阿姨放假了,今天我给你做晚餐。”
贤若娇躯一震。
“要不,还是出去吃吧?”
江复生手里捏着贤若送的小挂饰,心情很好。
今天早上她懒懒起来,他正收拾行李,一抬头,一只粉色的小狗在眼前晃荡。
哪有狗是粉色的。
“这个很丑,陈贤若。”
江复生还是收下了。
身心舒畅,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,这种心情戛然而止。
路建成看到他手里的挂饰,笑了两声,“小贤若送的?”
见江复生没说话,他兀自点了下头,“上车。”
车内空间宽敞,真皮座椅柔软,昂贵的香氛系统运作着,车子并未启动,静静停在原地,发动机低沉的嗡鸣是这密闭空间里唯一持续的声响。
路建成用指尖揉了揉眉心。“复生,”他开口,声音平稳,听不出情绪,“你哥的情况……不太好。”
江复生放在膝上的手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太快了。他想,陈贤若知道了,会恨死他的。
“医生说,保守治疗的效果不理想,指标波动很大。”路建成看向他,目光沉沉,“移植……需要尽快提上日程。各项术前准备,你得配合起来了。”
暖风出口嘶嘶地送着热流,却无丝毫暖意。
江复生垂下眼帘,盯着自己的手。脑海里飞快地掠过几个日期,so还没开始,他需要时间。
“爸,”他再抬眼时,脸上流露出几分属于少年的忧虑和挣扎,“我和陈贤若下学期开始进集训营。”
so集训营,他知道,不过这没路鸣宴重要。
路建成静静地打量着江复生,但这个18岁的孩子,比大的更优秀聪明,将来能不能为鎏金效力,还是个未知数。
“鸣宴只能等半年。”权衡几分,他闭上眼睛,“复生,爸爸不想逼你。”
“嗯。”这一次混过去很轻松,江复生承诺,“够了。”
空气安静下来,少年的目光无意间掠过路建成敞开的羊绒大衣前襟。内侧口袋边缘,露出一截钢笔的笔夹,金属材质,在车内昏黄的光线下流转着低调而润泽的光。
笔夹上,一个极小的、独特的logo一闪而过,loours。
心脏猛地一跳。
那个标志他记得。
和陈贤若逛ifs,她被橱窗里一套陈列的钢笔吸引,拉着他进去看过,这款全球限量发行100支,早已售罄,橱窗里那套是非卖品。
贤若当时还惋惜地嘀咕了一句“真漂亮,可惜没了”。
而此刻,这支早已售罄的限量钢笔,正别在路建成的口袋里。
江复生的视线状似无意地、又带着点小心翼翼,再次飘向那支钢笔,然后飞快移开,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。
路建成捕捉到了他细微的动作和眼神。
“怎么?”年长者开口,声音听不出喜怒,目光落在自己胸口的口袋上,又转向江复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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