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嘲一笑,花雨石道:“就是往毕节城中,为你取蛊,救他心中的师妹。”
这一日来得似早又不早,终也在预料之中。
南荣枭语声已静:“我还有多少时日?”
花雨石笑言与他:“最多一刻。”
眉宇更静。
目中有寂有殇有疼,更有深深的眷怀沉萧。
南荣枭再道:“我想最后再见我师父一面。”
“她就在隔壁。”花雨石起身来,扭着腰行出了此间石室。
“师父。”
不多时,端木若华被蓝苏婉推着入了此间石室,听闻熟悉的唤声,心头的不安落下了几分。
师姐只言枭儿来此地数日便会醒,却不知此间因由为何。
端木若华近到榻前便伸手抚上了南荣枭的腕脉,欲探。却被榻上之人顺势将她拉近,一把从木轮椅中抱起,搂入了怀中。
“枭……”未及唤出,少年人的吻便落了下来。
凄凄去亲爱
气息纠缠难舍,发丝亦慢慢缠乱。
至后唇色极嫣,双颊皆赤,白衣人被少年人紧搂在怀,呼吸难继,一只手攥紧了少年衣袖,褶皱已深。
方能仓促低头,喘息着避开了他的唇舌。
然胸口起伏难止,津线隐隐,贴近的身子皆能感心如擂鼓。脑中只余昏茫。
南荣枭随即以额相抵,同样低着头,眼睛仍一瞬不移地看着她。
不过一息,又侧首吻上了女子的唇、耳、颈,缠颈深吻。
虽是少年亦是男子的气息全然攫住了她,端木若华又似昏然又似本能地承受,双手扶在少年肩臂上,只知攥紧他的衣袖,几乎予取予求。
待到二人声息愈重,石室内另两人的气息也随之浮动了起来。
端木若华兀地察觉,如闻惊雷声,整个身子骤然一僵。竟似此一刻才忆及。
惊醒刹那,脸上红似滴血……立时伸手推抵面前之人,语声力求平稳:“枭儿……!”
语声惊茫有愧,更有震赧、窘迫、心惭,透出几分难堪之意。
几乎同时,一声轻笑入耳,花雨石看着被自己门下男弟子抱上床榻、又扣在怀中已然拥吻半晌的女子,调笑道:“想不到此生我还能见到这样的一幕~”
一言出,被搂腰侧坐于榻上的女子面上更为灼烫,本能垂首。难言一字。
花雨石倚靠在石室一侧的墙壁上,望着端木若华道:“想当初~我就跟你说了,你这个弟子对你可不只是孝心~纵是瞎的,也应当看得出来,他对你有别的心思~”
花雨石啧了一声:“可惜那时你眼瞎心也瞎,还道不信~”
“不过能让活死人一般、被俗世比作圣人、备受世间人尊崇的清云宗主端木若华,做出如此悖礼出格之事,与自己的男弟子缠绵亲吻之举……”花雨石笑吟吟地看向了榻上环搂着女子的少年人。“云萧师侄可真是厉害呀。”
一言毕,榻上白衣人应是更觉愧赧惭心,伸出推抵在少年人胸口的指节微微泛白,隐隐颤簌。
下时却被面前少年温柔地包裹进了自己掌中,他裹着她苍白细瘦的五指,温柔地置于唇角,旁若无人地印下数吻。“师父,不要紧。”
端木若华声息更窒,心头已紧,想要抽回手,却未能,面色在由赤转白。
蓝苏婉只在二人缠绵深吻之初,便已转目避开了视线。气息会随着二人渐重的声息而浮动,但更多的,却是掩在心底绵绵无尽的刺痛与心疼。
石室锦榻之上。南荣枭显然对花雨石的话充耳不闻。
眼睛始终锁在面前白衣之人身上,觉到她心中的不适与难堪,他亦控制不住地随她不适。
“师父。”终感无措又无力,他已在心疼她的难堪,但却难以在此时此刻,若无其事地松开她的手,放她离开他的怀抱,让二人看起来止于师徒。
“师父。”伸指慢慢描摹过她的眉、她的鼻骨、她低垂而颤动的眼帘,最后轻轻点在了她嫣红微肿的唇瓣上。
南荣枭忍不住又唤了她一声:“师父……端木若华。”
本因花雨石所言、与石室内小蓝浮动的气息,而备感愧赧惭心与不适的白衣人,闻面前少年人唤声,浮乱的心绪忽是一凝。
她似察觉了什么,又似心头忽静,蓦然抬首回望向了面前少年人所在,语声轻而忧,迟疑询声:“枭儿……?”
唇角不觉微勾,想要笑一笑,却不忍。
眼眶微微发红,想要流泪,却无泪。
南荣枭凝望着她空茫中只倒映着他的双眸,眸光亦惘,于此刻无声息间,盛满了无人能见的点点温柔。
他极轻地“嗯”了一声,应声与她。伸手再度描摹起了她的眉、她的眼、她骨形清晰的鼻。
少年人的神情,过于眷恋,也过于决绝。
眉眼、指尖,似都揉满了险要溢出的温柔。未言一字,却似已诉尽千言。
让人见之即怆,见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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