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昭宁在心里默默想。
在许昭宁出神时,裴翊叫了他两遍,他都没听见。
直到裴翊上前触摸他,许昭宁吓了一跳,这才听见裴翊又问了一遍。
“我们最近的相处时间好少,我在想,最近要不要抽时间出去旅游?”
旅游?
许昭宁的神志逐渐清明。
“去一个我们没去过的城市,”裴翊道,“国外也可以,就我们两个。”
许昭宁探出去,握住裴翊的手,被裴翊稳稳接住。
“好。”
先远离这里,让裴翊哥哥冷静冷静。
他也冷静冷静。
几天后,许昭宁和裴翊出现在了机场。
许昭宁僵硬地站在他身边,手被裴翊牵着,耳边是熟悉的声音,在和助理说话。
裴翊用带着歉意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:“对不起宁宁,我哥正好也要去我们玩的城市出差,只是顺路,等到了地方就就分开,不会打扰我们二人世界。”
许昭宁连笑容都挤不出来,勉强应了一声。
——裴昼隐就是看准了他脸皮薄。
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,不能拿到台面上。
飞机上,许昭宁隐晦地向裴翊暗示,“你有没有感觉,自从你哥从国外回来,在我们身边出现的次数……有点多?”
裴翊伏在他耳边,“其实我也觉得。”
许昭宁以为他起码还是有点警觉的。
结果,下一秒裴翊道:“但是也还好吧,我们不用管他,玩我们的,反正他一心只有工作。”
许昭宁咬唇。
身后,裴昼隐找空乘要了一条毯子。
许昭宁很想让自己忽略掉他,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,然而他控制不住。
只要和裴昼隐同处在一个空间——哪怕他是一个瞎子,也还是会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。
他的担忧也并非空穴来风,片刻后,空乘直直朝着他走来。
许昭宁呈现出一个防御的姿态。
“您好先生,”空乘俯身,“那边的先生观察到您可能会有点冷,让我来给您送一条毯子,请问您需要吗?”
许昭宁松开紧攥的手,这才发现,他手心已经出了冷汗。
而裴翊也才注意到,不等许昭宁回答,立刻道:“哦哦,要,谢谢你了。”
温暖的毯子盖在了许昭宁的腿上。
裴翊小心翼翼地给他铺整理好,转身悄悄冲着他哥竖了个大拇指。
他就说,肯定是因为他哥不放心他,这才跟过来指导他。
许昭宁是一个不会说出自己需求的人。
很多时候,裴翊的观察力没那么强,比如许昭宁冷,他很有可能碰到许昭宁的手时才能发现,往往等他发现时,许昭宁已经忍受了很长时间。
偶尔裴翊也会觉得累。
可他知道,性格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扭转,他只能尽量让许昭宁在他身边待得舒适,而不是给许昭宁再增加压力。
现在好了,有了他哥。
他觉得轻松不少——察言观色这件事,还得是他哥。
裴昼隐扯了扯唇角,似乎是讽刺,似乎又很温和,很像个合格的兄长。
裴翊下意识理解成后者。
没真正吃过苦头的人,总是能把大部分社交时的恶意揣测成善意。
下了飞机后,许昭宁往前走的步伐几乎有些迫不及待。
裴翊拉着行李,跟在他身后,“宁宁,等等我。”
许昭宁猛地站住,还是选择问出口,“接下来的行程,你确定不会有你哥了?”
裴翊略有心虚,“应该不会吧……”
那天晚上来自兄长的告诫。
“不要让恋人知道,你很多浪漫的心思,都是来自于其他人的主意。”
裴翊傻傻问:“为什么?”
裴昼隐微笑:“你想让他觉得你很没有主见吗?”
裴翊语气坚定了一下,“不会。”
许昭宁听他语气,慢慢放了心。
裴翊虽然粗线条,但不会跟他撒谎。
裴翊见他放松了下来,上前握住他的手,“宁宁,你有没有什么想玩的?我已经做好了攻略,到了酒店里你可以随便选,保证能让你玩得开开心心。”
他能看出来,许昭宁没有特别高兴。
和他交往以来,许昭宁没主动找他要过一分钱,但是他也承担了两人旅行的费用。
原因就是每次出门,许昭宁都非常高兴。
许昭宁叹了口气,“回酒店再说。”
裴翊订的酒店中等偏上,无障碍设施做的不是特别好。
还没有楼梯,三楼高的地方,全靠爬,行李都不好运。
家里有个盲人,出门时第一件事总是会观察公众场合的无障碍设施做的怎么样,在发现不太满意后,裴翊都想打电话投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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