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&esp;“能出去走动吗?”
&esp;&esp;时下的规矩是女人不能随意出门,夜里就更不好了。
&esp;&esp;“能!有我呢。”
&esp;&esp;月光太淡,巷子里昏昏暗暗,正好街口就有灯笼摊。
&esp;&esp;她挑了只蒺藜灯送他,讨个吉利的好意头。
&esp;&esp;他给她挑了只花瓶灯,都拿在自己手上,因为穿得朴素,竟被人误会成了仆从。有人看中他的身板,走到她跟前,愿意出大价钱买他。
&esp;&esp;她错愕过后,主动挨近他,和和气气解释:“这是我丈夫,多少金银都不换。”
&esp;&esp;那人顿觉没趣,摇头走了。
&esp;&esp;她懊恼道:“这料子太好,穿出来招人误会,以后还是在家穿吧。”
&esp;&esp;其实在家用不上,去年他送了一件青白缎地绣小蝶的镶毛斗篷,成亲前,那几位兄弟给捎过来了,一直没机会穿。
&esp;&esp;做一件要花费不少,又不常穿,实在浪费,但她舍不得说他。
&esp;&esp;被人看成小厮,他非但不生气,还觉得好玩,笑道:“不要紧,我愿意终身伺候小姐。”
&esp;&esp;“别闹。”
&esp;&esp;“没闹,是真心话。”
&esp;&esp;趁这块黯淡没人,他抓了她的手一块走,等到了铺子前才松开。
&esp;&esp;在这城里住了几个月,这是她第一次走下马车细看这些商铺,每一家都想看看,兴致勃勃地逛,买了许多小玩意。
&esp;&esp;离宵禁还早,街上人多热闹,但女人却很少,只有几个有些年纪的妇人行色匆匆经过,像后头有人追赶似的。年轻的只有她这一个,有人看过来,他有时挡了,有时扮凶相瞪回去。
&esp;&esp;太麻烦了。
&esp;&esp;他说以后常去的时候,她摇头说逛够了,而后将买回来的这些小玩意一一安排。
&esp;&esp;“她们都有,那我呢?”
&esp;&esp;“有!”她笑眯眯地答,站起来,踮脚高抬手,拔掉他头上的乌木簪,换上新买的竹节青玉簪。
&esp;&esp;“我的?不是为小五买的吗?”
&esp;&esp;“当然是你的。小五是姑娘家,戴桃花簪。”
&esp;&esp;他一直盯着被她拿走的乌木簪。
&esp;&esp;她不解,举起来细看,“你一直戴着它……我是不是不该换掉?”
&esp;&esp;他干咳一声,赶忙解释:“是个朋友送的,有机关,能藏东西。”
&esp;&esp;“我不知道它这么好用,那你收起来。”她赶紧递过去,顺口问道,“是哪个朋友,我认识吗?”
&esp;&esp;“外头的朋友。天南海北,往后见不着了的,不要紧。”
&esp;&esp;“好。”
&esp;&esp;她一转身,他赶紧把东西抛向柜顶。
&esp;&esp;她收完东西就张罗为他清点冬衣,他跟上来,抢着干活,抱了一堆衣服,却毫无底气,几次张嘴,但就是想不好要怎么说。
&esp;&esp;本来清白,方才稀里糊涂发慌,这么一遮掩,倒显得不对劲了。
&esp;&esp;算了算了,正是如胶似漆的好时候,不该说这些含糊不清的事来扫兴!
&esp;&esp;他没话说,她有,沏了茶,送到他面前,坐下来说:“这里什么都有,民风好,在这安家也不错。”
&esp;&esp;“舍不得她们?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
&esp;&esp;“好!”
&esp;&esp;“要是……”
&esp;&esp;“没有要是,你喜欢哪,我们就住哪。”
&esp;&esp;他将鼓凳搬到她这边,挨着她坐了才肯喝茶,黏黏糊糊地说:“你在哪,我就在哪。”
&esp;&esp;她抿嘴笑,从桌下的篓子里抽出了布帛尺。
&esp;&esp;他心虚,老老实实放下茶盅,将手伸过去。
&esp;&esp;她弯腰拿出那卷白棉布,预备裁剪,回头见他在这碍事,便把手拨开,随口问道:“你要什么?我给你拿。”
&esp;&esp;原来是要收拾布,不是他。
&esp;&esp;他来回搓着桌沿,忐忐忑忑答:“不要什么,方才忘了说:送簪子的人,就是从前提过的驯马女。”
&esp;&esp;她果然立刻看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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