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下旬发丧。赵家百弊丛生,再不改,撑不了多久,开源节流,势在必行。这里的人要减一半,最迟明年春天,你回头想想要保哪些人,提早告诉我,我替你留。”
&esp;&esp;“这事由你来管吗,难不难?”
&esp;&esp;“你放心,轻而易举。”
&esp;&esp;无论多难的事,他总能迎刃而解。她不过是白操心,点头说:“东小院的青杏和我要好,她没有出彩的技艺,能留吗?她人很好,又老实又勤快,没有一点歪心思。还有梅珍,还有张妈妈、肖妈妈她们……”
&esp;&esp;只要是没有恶意的人,她都想保,可是……哪能真的事事如意。
&esp;&esp;“你的腿怎么了?”
&esp;&esp;都快成老毛病了,站久了就发颤,管不住。
&esp;&esp;“我坐一坐。”
&esp;&esp;她的腿疼得厉害,一手扶香几,一手扶椅圈,费了点工夫才坐下去。
&esp;&esp;他变了脸,恨道:“那毒妇折磨你了?”
&esp;&esp;“不不不,没那回事。以往做的活总是动来动去,不觉得累。猛然换件差事,不习惯,等久了腿酸。我看家安就很厉害,站得笔直。”
&esp;&esp;“他是糙人,跟你比不得。”他蹲下,手刚挨到她的裙子,立刻缩回去,扭头说,“先捏一捏,我给你拿药油。”
&esp;&esp;他背过身去找东西,又问:“怎么不做新裙子?是料子不够,还是没有喜欢的?”
&esp;&esp;“有,多着呢,还剩一大堆。你瞧,裤子都是新的。”
&esp;&esp;她穿的还是十岁那年发下来的间色裙,长高后接了一截,这会坐下,又短了,露出一小截裤腿。她将裙子往上扯,抬起脚,好叫他看清底下又新又厚的棉裤。
&esp;&esp;他一回头就瞧见这个,头又胀得厉害,低声吼:“快放下去,这像什么样子!”
&esp;&esp;她赶紧放下腿,把裙子推下去抹平,怯怯地说:“一着急就忘了,对不起。你放心,我在外边不这样。”
&esp;&esp;第28章 对付
&esp;&esp;有些话,还不到说的时候。
&esp;&esp;他不想让她难过,就此揭过,将包袱打好,交给她,再细细叮嘱:“你执意要回去,那我依着你。不过,你要记住:光办事不要好处,她反倒不放心。你想想,一会回去了要做什么?”
&esp;&esp;她思索一番,瞪大眼睛答:“太太,大老爷讲学快,我得抽空读……不,不好!重来:太太,在那边站久了头晕,我要歇一歇。那活计,能不能明儿再做?”
&esp;&esp;他没夸,皱眉追问:“什么活,你不是管着他的书吗?”
&esp;&esp;“擦擦洗洗,小活,不要紧。”
&esp;&esp;他不信,看向她的手。
&esp;&esp;她将双手握成拳,往袖子里缩,见他盯着不放,豁出去了,把双手摊开伸到他面前。
&esp;&esp;发红,食指和小指关节有些红肿,总的来说还好。他却很不满意,铁青着脸说:“你告诉她:方才你跟着我做事,走到了后院门口,瞧见里边有条大黑狗,怪吓人的,不敢靠近。”
&esp;&esp;欸?她来了两次,没见过狗,以老爷这样的性子,不会养猛犬做宠。
&esp;&esp;这是要做局了?
&esp;&esp;她热血沸腾,扬眉答应:“好!”
&esp;&esp;“你告诉她我对你和气,送了你这些。她指定想要翻看霸占,你打算怎样应对?”
&esp;&esp;她想了想,认真答:“先迟疑,不情愿,告诉她我不知道里边有什么。她执意要看,再‘不得不’递出去。”
&esp;&esp;“没错!对付多疑的人,就该如此。勾得她心痒痒,叫她多落几次空,帮她戒了那贼心思。”
&esp;&esp;她抱着包袱,憋住笑,连连点头。
&esp;&esp;他仍旧不放心,再走一步安全棋:“一会我领你进屋,到老爷跟前打个照面。有赏不要推辞,高高兴兴接着。”
&esp;&esp;“好!”
&esp;&esp;这几天她跟来跟去,没有进过屋,大老爷还不知道外边站着的人是她呢。
&esp;&esp;他老人家还记得她这傻丫头吗?
&esp;&esp;他适时地解释一句:“早些时候,老爷还念着你,常在信里问一问。那廖家正是个混球,两头瞒,把该你的赏赐也克扣了。”
&esp;&esp;原来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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