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落的老人聊天,逛一逛外公生前常去的资料馆,再改改《箱子》的剧本。
&esp;&esp;那个村子很静。
&esp;&esp;静得不会有年轻人存在一般,稍微有点儿人生追求的人,都会离开那种偏僻落后的地方。
&esp;&esp;唯有外公选择留在那里。
&esp;&esp;留在那个本该憎恨、厌恶、耽误了他半生,最好能够彻底从剩余生命里彻底抹去的李家村。
&esp;&esp;就连坟墓也不肯远离一步。
&esp;&esp;李司净不理解。
&esp;&esp;就像他不理解一个和他爸是亲戚的堂弟,姓周名社,不应该和李家村有任何关系的男人,却堂而皇之的在身份证上留下地址:李家村。
&esp;&esp;他抬眼去看周社。
&esp;&esp;只见这位小叔温柔谦逊,笑容柔和。
&esp;&esp;还跟老父亲特别熟一样,出声喊着:“哥,净净真的是出息了。当大导演啦?我都不敢信。”
&esp;&esp;他爸道:“别说你啊,连我都觉得他还是以前那个拿着相机到处拍的小孩子,不是说当导演得先熬个十年吗?哪里想到他这么快就成导演了。”
&esp;&esp;父辈叔辈老气横秋,李司净一语不发,反手收起了周社的身份证。
&esp;&esp;像是默认了会帮他安排工作一样,惹得他爸格外高兴。
&esp;&esp;两个久别重逢的堂兄弟,热情寒暄,回忆童年,有模有样的,甚至真的可以勾起他爸的记忆,欣喜畅快的去聊十年前、二十年前的旧事。
&esp;&esp;李司净在这样温馨平实的气氛里,又想起了宋医生的观点——
&esp;&esp;没有什么利刃,也没有什么梦魇。
&esp;&esp;只不过是他在高烧不退的病症中,把亲切俊朗的无辜小叔,幻想成了残酷阴森的坏人。
&esp;&esp;是他病了。
&esp;&esp;李司净时刻处于警觉与怀疑中,精神紧张的聆听父亲的温声笑语、周社的侃侃回应,不断去翻手机上未读的红点,把宋医生的对话框切出来无。
&esp;&esp;他想跟专业人士聊几句,却始终没有发送任何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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