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出场晚了些,只要他稍微花些时间投其所好,抓住顾行决的心 ,就能让顾行决丢弃那只卑贱的金丝雀。
可程颂突然间没把握了。
很多事情,无需言语就可以感觉出来的。
厕所的盥洗台上,被水冲得稀疏的血迹流淌在白瓷砖上,即便血水已变淡,在纯白的瓷砖上还是那么的刺目。
陈颂洗了脸,双手撑在盥洗台上,看着镜中那张落水憔悴的脸,洁白的领子上还沾着血迹。
陈颂拿纸巾擦了把脸,按几泵洗手液将那血迹搓洗干净。
顾行决在他和程颂里面做不出选择,那他自己来替他做这个选择,成全他们。陈颂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,为什么顾行决还要来纠缠他。
陈颂想不懂为什么顾行决不肯放过他,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么?
在感情里一直处于主导地位的人,突然有一天丧失主导权,所以他愤怒,不甘,试图抢回主导权,再次蹂躏,摧毁。
可这有什么好在意的,他们的感情在他眼里根本就无足轻重。他身边有那么多新的玩具,一直耿耿于怀一个完了三年的旧玩具干什么?
陈颂并不觉得顾行决是因为对他产生了感情,只觉得他是个占有欲可怕的怪物。
领口的血迹难以去除,陈颂搓得手都红了,身上起了一层薄汗,最终也没洗干净。
这衣服质量真是不好,陈颂想着。
整理好思绪后,陈颂回到后厨。
如果董经理继续来找他,让他回去继续倒酒,他就立刻提辞职。陈颂已经颇有种鱼死网破的心里。
他不想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生活了。
因为他的心已经破碎一片,倘若再发生点什么事他怕自己的情绪就要彻底崩溃。
董经理到底是没来后厨给他发难,陈颂就此判定顾行决已经听懂他的意思,不会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。
今天餐馆非常忙碌,一直到凌晨两点陈颂才下班。
陈颂累得浑身酸痛。如此充实的工作让他难得困意大发,只要沾床就能到头大睡。
“哎哟今天真是忙死了。”许可哼哼唧唧伸着懒腰与陈颂一并走出后门,“累死我了。这些人是都没吃过饭么我天哪,跟闹饥荒一样全跑来。”
陈颂没回他的话,继续往前走得快了些,想赶紧回宿舍睡觉。明天还有早八呢。
许可看他的背影:“诶,你刚是不是又去卖酒去了。我可听见了,顾大少点你。”
陈颂叹了口气,他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就是关于顾行决的一切,为什么他每次要躲,怎么也躲不过。
那三年里,关于顾行决的消息一条也没有,他时时刻刻盼着能多了解点顾行决。如今他不想了解了,所有消息又全涌上来。
上天这是在捉弄他么。
陈颂没理会许可,站在斑马线前停下来等红绿灯。
凌晨的街道上空无一人,他就算闯红灯都无所谓。如果被撞死更好,一了百了。
但陈颂还是停在原地老老实实等着红绿灯。就像他这按部就班的一生,渴望着与普通人一样能在尘世获得幸福。
事与愿违,他总是做不了普通人,命运总是起起伏伏,将他摔得头破血流。
许可不满地大喊:“喂我跟你说话呢!闷葫芦!你”
许可话还没说完就见旁边突然窜出一道黑影,把陈颂拉走了。
许可张大了眼睛。
那那那不就是那位顾大少么???
京市的深冬异常严寒, 特别是大雪过后的这段时间,甚至比下雪时还要冷。凌晨的街道清凄,街道两旁枝丫光洁, 寒风呼啸。
陈颂身心俱疲地抽回手:“你能别闹了么。我真的很累。”
他的嗓音满是疲倦。
顾行决听得心跳缓慢下来, 停下转身看他:“我等你下班等到现在,你说我闹?”
陈颂沉重地叹息一声,声音很轻语气格外疏离:“我没让你等。”
陈颂胃隐隐作痛,不适地拧起眉, 转身就走, 寒风钻进衣服里冻得他浑身发颤。
绿灯亮起,陈颂穿过斑马线。他今日身着银灰色长款羽绒服,若只单单看他的背影绝想象不到正面那张脸有多么清瘦。
银灰色的羽绒服并不蓬松, 常年水洗造成的褶皱有些褪色,看起来一点都不保暖。
每年冬天最冷的时候陈颂都会穿这件羽绒服。
顾行决心有些发紧, 陈颂这么怕冷, 宁愿自己冷着也不愿意坐他的车。
那个印象里一哄就好,心很软的陈颂去哪了。
顾行决其实耐心已经告罄, 可他双腿还是不自觉地追了上去。
陈颂余光扫了一眼, 熟视无睹般冷漠地过了马路,拿出手机扫共享电车, 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给顾行决。现在只要多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感觉微微窒息。
顾行决有了第一次的教训, 这次依样画葫芦学着陈颂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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