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,众人随之震悚。
“歘——”季承宁将刀稳稳地插回鞘中,刀身犹自颤抖。
惊怒疑虑还有,被季承宁强制压下,却无论?如何都?会涌出?的担忧,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,季承宁反而笑了,“诸位,请吧。”
众人无声。
火光下,绣衣司诸人静默如铁铸。
他们方?才眼?见?了季小侯爷的所作所为,知道此人是多么难缠的凶煞人物,此刻他突然换了副面?孔,哪怕生了泼天的胆量,也不敢直接上前。
季承宁微微笑,“诸位,曲家的下人们都?在戒律堂,至于那?东西,我引你们去取。”
饶是季承宁也承认,绣衣司执法,任何衙门都?绝无拒绝的余地,他现下能搬出?律条来压这些卫士一时,待天明,许晟将此事上报皇帝,说?他阻碍绣衣司查案,皇帝绝不会偏私他。
更何况,季承宁也无心在这耗费时间?。
为首之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?睛,好?像见?到了活生生的鬼。
季承宁继续道:“但我有个条件。”
为首者:“您说?。”
“我要随你们一起回绣衣司官署。”
为首者沉默几秒。
绣衣司内没有任何律条说?不许季承宁入内,若是拖到白日,事情更加不可收拾,更何况,那?本就是他们的地盘,季承宁就算再跋扈,进了绣衣司也要收敛。
思绪飞快地流转。
“好?!”
季承宁一扬手,示意吕仲开门。
众人鱼贯而入。
他们动作飞快,不足一刻,就已把三十多个下人捆做一处,另有人清点?“春药”坛,送上马车。
季承宁上马。
天渐渐亮了。
春寒,晨间?的空气中笼罩着层薄薄的雾气。
许是没休息好?,许是不太聪明的脑子这两日承受了太多本不该他承受的压力,季承宁吸一口气,只觉寒意冰得浑身发冷,脑仁针刺般地疼。
事情怎么会到如此地步。
曲奉之私自运回来的到底是什么玩意?!
季承宁头疼欲裂,平之呢,绣衣司抓人,定然不可能只抓曲奉之一人,曲家老小,除了曲老大人,此刻说?不准都?在绣衣司缧狱里。
平之呢,季承宁闭了下眼?,眼?珠上蒙了层发颤的红丝,平之怎么办?
为首的卫士身上那?股不可一世的气焰早就散得一干二净,老老实实地策马跟在季承宁三步之外的位置。
又?是谁,将曲奉之私运那?东西的消息,告诉了绣衣司?
无数问题萦绕,季承宁紧紧攥着缰绳,指骨隐隐泛起青。
一行人行路飞快,季承宁只觉不过片刻,就已到了绣衣司门口。
与轻吕卫官署不同,绣衣司官署处地极偏僻,自己?独占了一整条街,三丈高墙,通体全黑,唯独大门漆了朱红,正?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光,凶神恶煞的獬豸。
墙上每五丈立一一人高的阴沉木牌,上书:肃静。
铁画银钩,威势赫赫。
使人望之就忍不住屏息凝神,恨不得立马叩拜。
官署虽大,却不闻人言,只有往来出?入的脚步声。
与这里相比,轻吕卫官署简直称得上可爱了。
季承宁下马,大步踏入正?门。
身后众侍卫面?面?相觑,为首者低声道:“快去请大人。”
其实不必麻烦,因为季承宁刚往内走?了十几步,就看见?了一道修长?的身影。
平心而论?,他对此人并不熟悉,只在幼时被抱到宫宴上时,于陛下三步之内见?过此人。
季承宁对许晟印象很深,记得他长?眉细目,面?若好?女。
面?前人,恰是如此,与记忆中分毫不差。
绣衣司三千凤凰振翅菊纹的官服穿在许晟身上,极致的灿金非但没有令他看起来稍稍平易近人,反而衬得他皮肤苍白若纸,更显出?十分鬼气和阴沉。
“季小侯爷,”许晟见?到他非但不意外,反而微笑道:“别来无恙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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