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伸出一条丝线,足够鹤鸢戴上。
鹤鸢低了低头,“丹枫哥,你为我戴上吧。”
丹枫照做,手指拂过青年嫩生生的脸颊和形状漂亮的锁骨。
鹤鸢借机在他唇边亲了一口。
“丹枫哥,我还想看你跳舞,”他开始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,“我还想学你镇压建木的方式。”
青年的语气带上了点撒娇,“丹枫哥,我以后可是要管持明族的,要是不会镇压建木的话,那群龙师不知道怎么埋汰我,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呢!”
丹枫捏捏他的鼻子,“想看我跳舞,总得拿出打动我的条件吧?”
“阿鸢,你一直说着交换,可不能自己不遵守。”
若是忽略刚刚发生没多久的大事,他们真的像是一对刚刚新婚的爱侣。
可惜。
可惜他们都明白,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刻意忽略当下的表象。
这三日里的丹枫,就像是穿上水晶鞋、拥有魔法的灰姑娘,等到时间一到,立刻被打回原型,回到阴暗的幽囚狱里,再也见不得光。
也再也……无法见到鹤鸢。
他的人生就要结束了。
丹枫努力挥去那些思绪,起身来到空旷的地方,在只有祈龙坛五分之一大小的空间里舞动。
没有那些长长的袖摆,只看动作会有些寡淡,但丝毫不影响整体观感。
丹枫的每一个动作都很好,好到鹤鸢移不开眼。
他逐渐忘记一切,情不自禁地起身,来到丹枫身边,试图加入。
丹枫信手一挥,拉过鹤鸢犹豫的手,带着他适应节奏。
音乐很简单,动作也不难,但组合起来,却是别样的滋味。
鹤鸢的面上逐渐鲜活起来。
丹枫观察着他,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真切,发现他深埋于平静海面下的汹涌与化不开的悲伤,抚平他被伤地千疮百孔的心。
鹤鸢逐渐落下泪来。
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睫,随着颤动坠落,一滴滴地打在丹枫的心上。
他的动作也慢下来,丹枫转换脚步,换了首音乐,带着鹤鸢舒缓的摆动。
龙尊看着他眼角的泪珠,忽然失智般吻了上去。
青年的泪珠被他舔过一次,但那是在床帏之间,是恋人之间的情趣,只有欢愉。在此情景下,亲吻更像是一种调情。
现在却是悲伤的。丹枫的亲吻更像是抚慰,也像是在说:“我在陪着你。”
鹤鸢逐渐缩进他的怀中,不再动作。
丹枫索性将他抱在脚上。
“丹枫,我还是好讨厌你。”
讨厌你的想法,讨厌你的计划,讨厌你的隐瞒。
但细细数来,丹枫让鹤鸢讨厌的点,也就是这件事。
不、不能用“也就”。
这不是什么能被一笔带过的小事。
——就算他尽量把损失降到最小,但这件事记录下来的名字,还是“饮月之乱”。
上一个这么命名的,还是倏忽之乱,可见其严重性。
鹤鸢沉默着从丹枫身上下来,自己一个人回到屋里。
他想要“无情”的利用丹枫对自己的喜欢和愧疚达成目的,却发现自己压根做不到。
不、不能在投入更多的感情了!
鹤鸢把自己埋进被窝里,胸口冰凉的触感一并压上来。
他翻了个身,拿起胸前的的鳞片,对着窗外的阳光看。
他忽然想:这是丹枫什么时候拿下来的?
丹枫远远没到蜕生的时间,压根不会蜕麟。
之前的那些路线里,都是景元交给鹤鸢的。
鹤鸢只见过一次丹枫受刑,后面的几次,他再也不敢看。
他怕自己忍不住杀了那些人。
杀人这种事,一回生二回熟。
自从杀过一次龙师后,鹤鸢发觉自己喜欢用粗暴的办法解决问题。
能杀就杀,坚决不拖。
不想去看受刑……
可鹤鸢刚刚还答应要送丹枫一程的。
找个理由拒绝吧!
青年凌乱地从被子里探出头,生无可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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